俨狁读音(玁狁的意思)

俨狁读音(玁狁的意思)

关于秦国的历史,本应从非子得封秦地说起。

是的,非子因善养马而得周孝王封秦地,成为了秦国的始封君。

但非子既不是诸侯,也算不上卿和大夫;他的封地不足五十里,不是诸侯国,只是依附于某一诸侯国的小小“附庸”而已。

所以,史家论述秦国的历史,都从秦襄公率兵救周、并护送周平王东迁,被封为诸侯后算起。

司马迁的《史记》即说:“秦起襄公,章于文、缪,献、孝之后,稍以蚕食六国,百有馀载,至始皇乃能并冠带之伦。”

司马贞的《史记索隐》也说:“襄公救周,始命列国。”

即秦国之立国,始于秦襄公。

周天子封侯,共分“公”“侯”“伯”“子”“男”五级,秦襄公位列第一级“公”。

但是,我们观史会发现,秦襄公之父秦庄公也称为“公”,这是怎么回事?

其实,秦庄公之称“公”,不过是后来的追称。

终秦庄公之世,其止得封为西陲大夫而已。

不过,就因为得封为西陲大夫,秦庄公得将原大骆之族所居住的犬丘(甘肃天水市西南礼县一带)纳入自己的版图,实力大增,为秦国的立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。

那么,秦庄公是怎么得封为西陲大夫的呢?

话说,周孝王当年封秦地给非子,目的就是让秦人守边,防卫犬戎人入侵。

俨狁读音(玁狁的意思)

犬戎,也称西戎、猃狁,周称“儼狁”,到了秦汉称“匈奴”。

这些猃狁人经常扰边,曾一度灭了犬丘大骆的全族,秦人与之作战非常艰苦。

秦庄公的父亲秦仲,甚至在与猃狁人的搏杀中死去。

秦仲死,周宣王忍无可忍,决定大举发兵,与西戎决战,一次性解决问题。

西周宣王十二年(公元前816年),他将秦仲的五个儿子召集起来,进行伐戎动员,并且派出兵力七千人增援。

关于周王室与猃狁的战争,史书和其他的青铜铭文中多有记载,其中最为权威的当属传世名器《不其簋》的铭文。

簋是先秦时贵族们使用的一种青铜食器,当时的习俗是:簋装谷食鼎装肉。

在日常生活中,簋只当日用品使用。但在宗庙和墓葬里当祭器使用时,就要严格遵循礼乐制度了。

按史书记载,天子用九鼎八簋,诸侯用七鼎六簋,卿大夫用五鼎四簋,士用三鼎二簋。

由于青铜质地在当时比较昂贵,每当有重大的事件产生,贵族都会铸造鼎、簋之类的青铜器以作纪念。铸造时又于器身上刻铸定的铭文以记其事。

俨狁读音(玁狁的意思)

这个簋盖是地下出土的文物还是传世宝器,它是什么时候入藏博物馆的呢?现在已经难于搞清楚了。

《不其簋》铭文的全文解读大略为:九月初戊申之吉日。白氏说:“不其,朔方的玁狁再次作乱,大肆侵犯我们的西部边疆地区。天子命令我督师讨伐玁狁于西地,我班师回朝时必须献上擒获的俘虏。我命令你驾御战车追击敌人到黄河的西部源头(洛)。你就以我的战车讨伐玁狁于高陵(今皋兰山)。你斩杀俘获的敌人很多。戎人集结大队报复性追赶你。你又与戎人展开了大规模搏杀。并及时安全地撤退,避免我军陷于困难的处境。你斩杀俘虏实在太多了多。”白氏说:“不其,你将肇起发达于对戎人作战的战功中。现在赏赐给你弓一张、箭一束;赐给家臣五户,田地十亩,作你的佣人听从你的调遣。”不其作揖拜谢。休兵之后,让人制作了(纪念)我先祖公伯、孟姬的尊簋。祈愿从此多福多喜,长寿无疆。子子孙孙永远盛放肉食在祖先灵前,永远以此为宝器(让祖先)享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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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《史记·十二诸侯年表》记载:“秦庄公名其。”

而先秦行文“不”字常用作无义助词,仅表语气,即簋铭中的“不其”,指的就是文献中的秦庄公。

另外,簋铭后面提到的“公白(伯)”与“孟姬”,《史记·秦本纪》也提到秦庄公祖父为“公伯”,而“孟姬”为公伯夫人,乃姬姓长女。

所以,“不其”的的确确指的就是秦庄公。《不其簋》的铭文,讲的就是秦庄公破西戎的战役。

从铭文可以看出,秦庄公在伐戎之战中一波三折,充分表现出了秦人敢杀敢拼的进取精神。

那年三月的一天,山东省滕县后荆沟村的一位村民正在村北边的“居龙腰”高岗上取土,偶然发现了一座古墓。经上报,当地文物管理所在该处发掘出了一座西周大墓,从墓中清理出了“不其簋”的簋身——它的底部也铭刻着一篇与“不其簋”簋盖铭文相同的铭文。

经专家考证,簋盖和簋身原属一套完整的青铜器。

俨狁读音(玁狁的意思)

二者为何会出现分离,且“不其簋”的簋身为何会出现在山东,就无从考究了。

实际上,让专家觉得更加头痛的是,《不其簋》铭文中的主要人物“白氏”到底是谁,至今仍无定论。

联系《不其簋》铭文的上下文看,这个“白氏”应该是这次伐戎行动的统帅,他上对周王负责,下可指挥不其,并且代周王封赏不其。

有史家认为,“白”其实是“伯”,即“白氏”应该是“伯氏”。

所以,有人认为这“伯氏”,指的就是伯益之后。

但按照这种说法,“伯氏”既为伯益之后,而秦庄公也是伯益之后,那么,他们两人的关系应该是秦庄公为尊,伯氏为卑。这明显不符合铭文表达的意境。

为了让伯氏为尊,秦庄公为卑,史学家李学勤别出心裁,说这个“伯氏”是秦庄公之兄,他的依据是先秦有对伯父和同辈长兄均称为“伯”的亲称习惯。

可惜的是,《史记·秦本纪》交待得清清楚楚:“仲立二十三年,死于戎。有子五人,其长者曰庄公。”即秦仲的五个儿子中,其年长者就是秦庄公。

古文字学家陈梦家干脆把“伯氏”和“不其”的身份掉过来,说“伯氏”指的是秦庄公,“不其”是庄公的幼弟。

但秦庄公的幼弟是梁康伯(公子康)又名嬴庆,其余三弟,老二名嬴福,老三嬴禄,老四嬴寿,根本对不上号。

于是又有史学家认为,铭中的“伯氏”不是秦庄公的兄长,而是秦庄公的伯父。

他们的依据是:秦庄公的父亲秦仲的“仲”字,是以排行命名,那他必须还有个长兄(或庶长兄)名叫秦伯。

但有人反对说,就算秦仲有兄名叫秦伯,但秦伯之名,既然史不见载,就说明他只是一个小人物。这样一个小人物,是不可能充当王室重臣的。那个受周宣王之命带领七千人马去秦地作战的统帅“伯氏”,应该是鲁国开国元君伯禽。

但同样没有任何文献记载有伯禽讨伐西戎的事迹。

于是,有人想到了“虢季子白”。

“虢季子白”,又省作“子白”、“白”,是周王室同姓(姬姓)诸侯虢国国君。清道光年间出土于陕西省宝鸡市虢川司的“虢季子白盘”,上面有铭文记载了西周宣王十二年(公元前816年)王命虢季子白率御敌受赏的史实。

俨狁读音(玁狁的意思)

全文解读大略为:周天王十二年正月丁亥吉日,虢季子白乍让人制作了宝盘(以做纪念)。(天王代表宣读说)“显赫的子白,你壮我军威于对戎人作战的军功之中,经营四方。搏杀玁狁,抵达洛水之北。斩了五百个敌人的首级,抓获俘虏了五十人,从而成为全军的先驱。威武的子白,你割下敌人的首级归来献给天王。天王非常赞赏你子白的威仪。”天王来到周室的太庙,在宣榭宴赏群臣。天王说:“子白真丈夫,大大有荣光!”天王赐配有四马的车一辆,以此来辅佐天王。赐给弓箭,红色箭簇十分鲜亮。赐大钺,以用来征伐蛮夷。希望子白的子子孙孙,千秋万代传留和使用下去。

由虢季子白盘铭文可知:虢季子白统领过军队与戎人作战!

郭沫若因此认为,“不其簋”铭文里面的“伯氏”,指的就是虢季子白。

由于我国的第一部诗歌总集《诗经》中的《采薇》《出车》也记载了同猃狁的战争。有史家通过考评,认为“不其簋”铭文所记载伐戎之事与《采薇》《出车》所记载的伐戎之事是相吻合的,从而断定,“不其簋”铭文中的“伯氏”就是《出车》中屡屡提到的南仲。

不妨来比较一下吧。

“不其簋”铭文共记载了三次战斗:一次是伯氏伐玁狁于西,一次是不其伐玁狁于高陶,还有一次是不其遭遇西戎追击并与之交战。

《出车》三章称:“赫赫南仲,玁狁于襄。”第五章云:“赫赫南仲,薄伐西戎。”第六章又说:“赫赫南仲,霜狁于夷。”也是记载了三次战役,与铭文所言相合。

还有,在“不其簋”铭文中,伯氏自言伐玁狁是奉王命行事;而《出车》也说“王命南仲,往城于方”。

还有,蔡邕《谏伐鲜卑议》中提到的“周宣王命南仲、吉甫攘玁狁”也可以作为旁证。

因此,他们认为:“不其簋”铭文中的“伯氏”就是《出车》中的南仲。

那么,这个南仲是什么人呢?为什么会在“不其簋”铭文被称为“伯氏”呢?

南仲此人,除了见于《出车》外,还见于无惠鼎和驹父盨的铭文。

对于无惠鼎和驹父温,陈梦家和马承源均断定其为周宣王时的器物,则南仲也因此属周宣王时代的人。

另外,《汉书·古今人表》又将南中列于厉王之时。

即南仲是由厉王朝入宣王朝的老臣。

王国维提出过一种这样的说法:“伯爵之称伯氏,犹侯爵之称侯氏。”即称某人为“伯氏”,并不代表他的名字中必须有“伯”字,而是用来表示尊卑的爵称。

所以,“不其簋”的簋铭中的“伯氏”应该就是指南仲。

可惜的是,这种说法仍然没得到史学界主流的认可,“不其簋”的簋铭中的“伯氏”到底是谁,至今仍争论不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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